前排提示:

剧透警告。以及,本篇都是些自己毫无语言表达能力的废话,不必当做专业的剧情解读。

最早听闻 kirakira 是因某位关注的 GAL 区UP,相对老点的画风以及所谓摇滚、朋克,这类与我而言好不感兴趣的话题,自然一开始没能吸引住我。但还是奈何这部作品真得过于优秀,各个平台的评分都颇为甚高,同时也想借此了解一下在此之前自己并不是那么熟悉的一位脚本家——濑户口廉也,于是,我和这场名为青春与现实的故事就此展开帷幕。或许是画风问题,或许是前期剧情问题,又或许是我自己太忙的问题,推完这部作品历时两个月(基本前面的时间都是断断续续推)。本来是打算推完所有线的,但结束恩田 end 后实在受不了太无聊了,直奔きらり end1,再而之后是 end2。因此本篇只讨论きらり。

故事开篇便是以一种讲述过往的口吻,展现大量男主鹿之助的内心活动,字里行间中确实透露着不少濑户口的文学气息。然后便是因废部危机同时在村上的建议下,主角一行人偶然地组建起摇滚乐队。值得一提,剧中主角团们基本都是摇滚和朋克的门外汉,这点与绝大部分观众都相同,因而并没有任何剧情上的割裂感(鞭尸 @新岛夕)。接着便是很幸运般的接受着殿谷这名专业的punk指导与训练,以及文化祭上的乐队比拼,都是些算不上有心意的套路,但分水岭也正是这里,可以说不少音乐相关的动画作品都会在这止步完结,但 kirakira 并没有。又是因为偶然,主角团一行人阴差阳错地开启了 live 旅行,此刻故事才真正开始,「Are you ready?」。

在继续之前,再来回忆一下きらり。男主与她最初的相遇也是出于偶然地在同一个店里打工,きらり说自己总是惹别人生气、男主是唯一一个没有对她生气的人,这似乎在剧情之初就在暗示着什么,是因为きらり过于自负吗?显然不是。整个 live 旅途如公路片般,但绝不枯燥,一路上既有欢笑又有泪水,既有稚嫩也有成长,既有挫折还有成功。在一场又一场 live 中,所有人都在燃烧着青春,而当きらり酱在有点玄乎的「吉他君」指导下,写出旅途最后的歌曲,所有人又都在きらり带领下走向至高,可当时所有人即便是屏幕前阅读文字的读者,却都不知这便是整个故事最为灿烂、耀眼的时刻,同时也是最后的浪漫,此刻鹿之助更不知,舞台的那一来自きらり的热吻是自己一生中最为幸福的瞬间。在 live 旅途之后,乐队解散,那颗追求自由与反叛的摇滚之心冷却下来,所有人都在忙碌、都在担忧。きらり更是如此,借鹿之助的视角,得以浅显窥探きらり那快要使人窒息的原生家庭问题,为什么是浅显呢?当还在对きらり提出的分手感到莫名其妙时,说道「你不了解贫穷」,虽然事后きらり承认这话确实过激,但上一秒还在说着漂亮话(即便是出自真心)的鹿之助噎住了,屏幕前的我也噎住了。是啊,世界上有种病叫做「贫穷」,从这点出发,任何从未真正经历过贫穷的人都永远也不能切身体验到那般痛苦。但仅仅是表面上,也能感受到贫穷所带来的可怕与疯狂,它能让一切本该幸福的东西变得不幸,它能令普通与平凡也是一种奢望,它能令一位父亲为偿还债务忍心让女儿去风俗店,甚至因为贫穷试图让全家人一起去死。能感受到濑户口想要在这一话题上进行更为深入地探讨。

生存本身便是对荒诞最有力的反抗。
我常说,一位吸引人的美少女角色,她不一定要多么合我 xp,但一定是会哭会笑却又无比坚强的(原话来自「16bit的感动」),きらり便是最好的诠释。就这样,平静的死亡宣告,和那过于纯真的死因「鹿君的礼物很重要,所以一定要保护好」,同时少女在生命最后仍在诉说「我是幸福的」,这就是所谓「世界以痛吻我,我却报之以歌吗」?漫长的美梦破碎,现实的噩梦开始,耀眼的昨天不复存在,鹿之助在废墟上诉说「新的一天开始」,没有希望的新一天开始。我思考着鹿之助是否会如「春日狂想」中那般,因挚爱者的离去而不得不杀死自己,但显然我疏忽了。很巧妙的一点,可以说大部分的剧情向作品都能用存在主义的角度去解读与思考,然后得出近似相同的结论——披露因世界的非理性而产生的荒诞感,再尔讲述无论如何也一定(尽量)要幸福地活下去。加缪告诉我们要反抗荒诞,死亡的确也是一种反抗荒诞的形式,但那并非最优解,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逃避,因为在死亡之后反抗也便失去意义。「生存本身便是对荒诞最有力的反抗」——在你不存在的明天,即便与世界的矛盾不可调和,但人却依旧要生存下去。多年后,男主住在狭小且脏乱的出租屋内,糟糕不堪的身体状态,分不清昼夜与虚实,和那时时出现的往日幻影。这不能说是普通,那实在是糟糕透顶,当此刻再次回望遥远的耀眼回忆,真就是如梦一般。青春,便是如此,我们怀念且赞叹青春,这并非指学校的朝六晚十和小镇做题,怀念的是青春那如梦似幻的回忆与美好瞬间,赞叹的是青春时独有的纯真、活力以及对明天的憧憬与希望。可当大部分人歌颂青春之余,青春却早已离去。这无不让我想起「星空列车与白的旅途」中的经典名言「世界是个装满了熠熠生辉的宝石的宝石箱」,而时间的推移,宝石被社会、自身、其他人等各种因素不断地争夺变得越来越少,美好的事物也变得越来越少。

きらりend1或许更像是鹿之助te,自始至终都在围绕男主本身去解决问题。这位曾经是现在也是的长不大的摇滚少年,或许是因为无法接受现实或许真的是过于无力,他的时间似乎被自我定格在青春时期,但偶然的病倒他得以重新审视世界,重新在梦境之中去往天台——きらり死亡的地方。立于废墟上,再次诉说「新的一天开始」,这一次是指他的明天开始,带有希望的明天。曾经出现在废墟中那只因为火灾而临危的猫,却奇迹般活了下来直到现在,尽管这样微不足道的奇迹没能发生在きらり身上,但对于糟糕的现实,不也正是希望的象征吗?聆听着きらり留下来的歌声,那股遥远的旋律触动着每一根心弦,鹿之助将感情与希望寄予此创造出新的歌曲。站在光芒四射的舞台上,表演进入佳境,尽管往日的哭泣和欢乐早已记不清,但所要表达的感情却仍在,就这样地,少年与自我达成和解,故事在此结束。

この、くそったれな世界に、精一杯愛をこめて。
向这个狗娘养的世界,献出我全部的爱。

虽然,鹿之助确实是走出阴影与自我和解了,但我想,我一时半会估计是走不出来了(悲)。至于故事的 HE 也不算差,但也不难发现濑户口更多的笔力与内涵都蕴藏于 NE,是的,我想称之为 normal end,而非 bad end,尽管那真的很让人难受,在我写下上面的文字时更是如此,玩的那一刻或许不会表现出来,但到后面越回味就越意难平(来自悲剧的美感)。由此,在玩 HE 时故事似乎不如 NE 精彩,但也足够了。世界痛吻着我,从「却要我报之以歌」到「我却报之以歌」,从叛逆的青春回归糟糕的现实,或许这就是本作中摇滚与朋克所蕴含的意义,励志而又完美的作品,虽然我真的不懂任何乐理知识,但游玩之后在心底里想着「一定要去弄把贝斯」,我愿称之为真正的「孤独摇滚」。

这并非劝诫每个痛苦之人都一定得挣扎着活下去,而是说,既然还活着,那就不管怎样也要尽量地带有「仍然热爱生活」的英雄主义,最后,将加缪的话送给大家以结束全文(真得太喜欢加缪了):

重要的不是治愈,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。